若与一辆无比现代而豪华的旅行车为伴,一天之内你会抵达多远的地方?穿越过多少个国家和时区?苏珊·埃尔德金按下幻影双门轿跑车的启动按钮,一路向东横跨欧洲,就此开启了一段探索之旅。
大陆漂移
这次旅程并不简单。清晨时分,我从英格兰的古德伍德出发,由此一路向东,横跨欧洲行驶。途中经过一片海、一座山,共穿越了十二个国家,最终抵达克罗地亚海岸的里耶卡,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了此次旅程。而实际上,从谷歌地图提供的数据来看,这几乎是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的任务。
六点,静寂的清晨,薄雾弥漫。我将熠熠生辉的黑色幻影双门轿跑车装载到欧洲之星列车上。半小时后,我就已经迎着火红的朝阳,从容地行驶在平坦如新的路上。阳光照在成排的杨树上,于枝叶间洒下银色的光芒,树影斑驳。我已进入法国境内,但尚未看到大海。随后我驶向快车道,展开银色翅膀的欢庆女神立于发动机罩上,仿佛是点缀在珠宝盒上的芭蕾舞者。深踩油门时,右侧的汽车纷纷快速后退,一种统治的快感油然而生,令我宛如道路的王者。
上午,随着欧洲逐渐攀高的地势,广阔的平原景色已化为连绵的山丘。我的手机不断响起,法国、卢森堡和德国的通讯网络依次接入,欢迎着我的到来。Bonjour!Bonjour encore une fois!Willkommen!我快速越过一条条边境线,在每个国家的逗留时间以分钟计算,而不是小时。
欧陆化为一体,劳斯莱斯自如地驰骋其中,似乎沿着一条路即可穿越整个欧洲。
下午时分,地形转为山地,隧道接踵而至。我点亮星光顶饰,开始默数隧道:10、12、14。一路向前,时而驶入黑暗,时而进入光明,冰蓝色的湖泊从左侧一闪而过,右侧则是陡峭爬升的缆车,就这样,我穿越一座座高山。
刚进入奥地利,我便用生硬的德语说道:“你好”,收费员看了一眼我的车牌,用英语回答了所要支付的费用。几小时后,当我用蹩脚的意大利语结结巴巴地想要点一个帕尼尼时,吧台服务生亲切地给我解了围。他问我,“您要哪种口味,奶酪还是火腿”。语言是旅程顺利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,当我惊叹于别人的语言天赋时,其他人也同样对我感到惊奇,更对我的车感到惊奇。
他们的反应如同不同国家的食物,是那么的千差万别。英国的夜晚降下大雨,一位女士看到我从车的一侧取出雨伞,犹如将一把剑从鞘中抽出。“我也要买这么一辆。”她边笑边打量着这辆车,目光仿佛是在注视着钟情的爱人。在克罗地亚,年轻夫妇们纷纷与幻影合影,他们沉浸在欢喜中,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。在意大利,两个年轻人从打过蜡的福特Fiesta中下来,所有自豪和炫耀在看到这辆幻影后便立即烟消云散。我不禁投之微微一笑并按下按钮,任凭他们注视着车门安静、优雅地关闭。
陷于驶向威尼斯的车流中时,我开始升降欢庆女神来自娱自乐。星光顶饰亮起,唐·麦克林《繁星点点》(Starry, Starry Night)的乐声在车内流动。我已经忘记身处何处,忘记为什么来到这里。前方车灯让我犯困,强迫自己喝了一些咖啡,强忍下躺在后座上大睡一觉的冲动。
在黑暗中驾车穿过克罗地亚时,单车道两旁是深邃的树林,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家很远,这时孤独感终于向我袭来。后视镜中,一条漫长、笔直的道路在我后方绵延而去,远处圣保罗教堂的穹顶隐约闪烁着璀璨的光芒。随后,我看到了抵达里耶卡的指示标志。
我驶向老里耶卡的中心广场,把车停好。下车时虽有些昏昏欲睡,但是身体却倍感活力。在我打哈欠时有一个人经过,他认出了这辆车并点头致意。“马?”他问。“是车。”我随口纠正了他,然后我意识到其实他指的是发动机的马力。这时我才想起看一下手表,笑着对他说:“我不清楚发动机的马力,但我知道它一天可以穿越十二个国家。”